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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等子弟不得与在京差遣崇宁元年八月丙子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一、《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一
司马光、吕公著、王岩叟、朱光庭、孔平仲、孔文仲、吕大防、刘安世、刘挚、苏轼、梁焘、李周、范纯仁、范祖禹、江衍、汤戫、李清臣、丰稷、邹浩、张舜民子弟,弟不得与在京差遣
陆傅、吴储、吕好问、吕凝问、苏适、吕能问、王摭、张禹并与外任合入差遣
看详元祐党人状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一、《华阳集》卷一八
尚书省劄子:「臣寮上言。
具前劄子。
七月十二日三省同奉圣旨:令给舍看详元祐党籍内曾任宰执侍从、台谏等官,显有名德,合依累降指挥推恩之人,并馀人各项开具,限五日具状闻奏」。
今具下项须至奏闻者:
曾任宰臣
文彦博、吕公著、司马光、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
曾任执政
梁焘、王岩叟、王存、郑雍、傅尧俞、赵瞻、韩维、孙固、范百禄、胡宗愈、李清臣、苏辙、刘奉世、范纯礼、陆佃、安
曾任待制以上:
苏轼、范祖禹、王钦臣、姚勔、顾临、赵君锡、马默、孔武仲、王汾、孔文仲、朱光庭、吴安持、钱协、李之纯、孙觉、鲜于侁、赵彦若、赵卨、孙升、李周、刘安世、韩川、贾易、吕希纯、曾肇、王觌、范纯粹、杨畏、吕陶、王古、陈次升、丰稷、谢文瓘、邹浩、张舜民。
馀官:
秦观、汤戫、杜纯、司马康、宋保国、吴安诗、张耒、欧阳棐、吕希哲、刘唐老、晁补之、黄庭坚、黄隐、毕仲游、常安民、孔平仲、王巩、张保源、汪衍、余爽、郑侠、常立、程颐、唐义问、佘卞、李格非、商倚、张庭坚、李祉、陈祐、任伯雨、陈郛、朱光裔、苏嘉、陈瓘、龚夬、吕希绩、欧阳中立、吴俦(已上共九十七人。)
右,臣等今看详党籍人姓名见于碑刻者,共有二本,一本计九十八人,一本计三百九人。
虽皆出于蔡京私意,内九十八人者系是崇宁初年所定,多得其真。
其后蔡京再将上书人及将己所不喜者作附丽人添入党籍,冗杂泛滥,增至三百九人。
看详九十八人内,除王圭一名不合在籍,自馀九十七人,多是名德之臣。
台谏官卒难省记外,其间曾任宰执侍从及馀人,并开项在前。
所有三百九人,豁除九十七人系前石刻所载,其馀数内更有侍从上官均、岑象求及馀官江公望、范柔中、邓考甫、孙谔等六人,其名德亦显然可见外,有二百馀人虽石刻具存,然其姓名有不显者。
及当时议论是非,为年岁深远,别无文字考究,难以雷同开具。
契勘前项九十七人并六人,共计一百三人,依得累降推恩指挥
所有今来臣寮上言许子孙陈乞恩例次数,伏乞付三省措置施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讲师李君墓表熙宁十年 北宋 · 吕南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七三、《灌园集》卷一九
灌园公曰:自唐衰亡,天下文鄙学谬,积百许年,极陋且羞,而士未知变也。
中间有工俪语,即见推为辞伯;
有知记诵经疏,即被请为儒师。
承习髣髴如此。
又数十年,而后奇特之士相望出焉,其变遂臻乎大。
建昌曾子固、李泰伯,则肇荒一郡者也。
其馀号乡先生,力通辞语,以是非予夺传注为事,以不堕于路听耳剽之浮,则蓝田李君亦其人也。
君六七岁时,闻佔毕之风而悦之,不俟父兄敦饬,而晓夕黾勉,盖家愈贫而志愈笃。
既壮则以讲劝取赀衣食。
其阖户方且承颜竭力,躬行孝悌,衣无定主,甔无我,而没齿安之。
乡人叹咨,以为不可亚。
其于人也,和而徇礼,信而附义,喜扬人善,如恐不足。
少时应举梁京,中道同袍属疾,众皆舍而前,君独守之不忍去。
君于经无所不悦,而尤用意于《诗》、《易》。
尝著《诗讲义》二十卷,《易统论》三十卷,《孟子讲义》十四卷。
书成,不远千里以献当代闻人。
呜呼,盖耻乎无得而称者也。
君讳彖,字材叔,上世家临川之青泥,其迁蓝田,见三徙矣。
熙宁九年十二月乙未君卒,寿六十三。
明年,卜宅兆得吉于大源之邓言坑,某月日克葬。
有三子七孙,子曰平仲,择之、琛,而择之能嗣业云。
后之人固有考评宿学,以稽君者乎?
问其家则子孙存焉,问其墓则告之以在此。
元祐党籍碑 元祐奸党 北宋 · 蔡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四、《金石萃编》卷一四四、《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二、一三一、《道命录》卷二、元祐党籍碑考、《六艺之一录》卷九三、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一九、嘉庆《临桂县志》卷九、民国《融县志》卷八、《桂林石刻》第二四○页
【文臣】曾任宰臣执政官司马光(故)、文彦博(故)、吕公著、(故)吕大防、(故)刘挚、(故)范纯仁、(故)忠彦、曾布、梁焘(故)、王岩叟、(故)苏辙、王存、(故)郑雍、(故)尧俞(故)、赵瞻、(故)韩维(故)、孙固(故)、范百禄(故)、胡宗愈、(故)李清臣(故)、刘奉世、范纯礼、安焘、陆佃(故)、黄履(故)、张商英、蒋之奇(故)
曾任待制上官苏轼(故)刘安世、范祖禹(故)、朱光庭(故)、姚勔(故)、赵君锡(故)、马默(故)、孔武仲(故)、孔文仲(故)、吴安持、(故)钱协、(故)李之纯、(故)孙觉(故)、鲜于侁、(故)赵彦若(故)、赵卨、(故)王钦臣、(故)孙升(故)、李(故)、王汾、(故)韩川(故)顾临(故)、贾易、吕希纯、曾肇、王觌、范纯粹、吕陶、王古、丰稷、张舜民、张问(故)、杨畏、邹浩、陈次升、谢文瓘、岑象求(故)、周鼎、徐绩、路昌衡(故)、董敦逸(故)上官均、叶涛(故)、郭知章、杨康国、龚原、朱绂、叶祖洽、朱师服
【馀官】秦观(故)、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吴安诗、欧阳棐、刘唐老、王巩、吕希哲、杜纯、(故)张保源、孔平仲(故)衡钧、衮公适(故)、冯百药、周谊、孙琮、范柔中、邓考甫、王察、赵峋、封觉民(故)端修、李杰、李贲、赵令畤、郭执中、石芳、金极、高公应、安信之、张集、黄策、吴安逊、周永徽、高渐、张夙(故)、鲜于绰、吕谅卿、王贯、朱纮、吴朋、(故)安国、王古、苏迥、檀固、何大受、王箴、鹿敏求、江公望、曾纡、高士育、邓忠臣(故)、种师极、韩治、都贶、秦希甫、钱景祥、周綍、何大正、吕彦祖、梁宽、沈千、曹兴宗、罗鼎臣、刘勃、王拯、黄安期、陈师锡、于肇、黄迁、万俟正、许尧、杨胐、胡良、梅君俞、寇宗颜、张居、李修、逢纯熙、(故)高遵恪、黄才、曹盥、侯顾道、周遵道、林肤、(故)、宋寿岳、王公彦、王交、张溥、许安修、刘吉甫、胡潜、董祥、杨瑰宝、倪直儒、蒋津、王守、邓允中、梁俊民、王阳、陆表民、叶世英、张裕、谢潜、陈唐、刘经国、(故)汤戫、(故)司马康(故)、宋保国、(故)黄隐、毕仲游、常安民、汪衍、余爽、郑侠、常立、程颐、唐义问(故)、余卞、李格非、陈瓘、任伯雨、张庭坚、马涓、孙谔(故)、陈郛、朱光裔、苏嘉、龚夬、王回(故)、吕希绩(故)、吴俦、(故)欧阳中立(故)、尹材、(故)叶伸、(故)李茂直、吴处厚、(故)积中、商倚(故)、陈祐、虞防、李祉、李深、李之仪、范正平、曹盖、杨綝、苏炳、茂宗、刘谓、柴、洪羽、赵天佐、李新、扈充(故)、张恕、陈并、洪刍、周锷、萧刓、赵越、滕友、江洵、方适、许端卿、李昭玘、向紃、陈察、钟正甫、高茂华、杨彦璋、廖正一、李夷行、彭醇、梁士能。
【武臣】张巽、李备(故)、王献可(故)、胡田、马谂、王履、赵希夷、任浚、郭子旂、钱盛、赵希德、王长民、李(故)、王庭臣、吉师雄、李愚、吴休复(故)崔昌符、潘滋、高士权、李嘉亮、李珫、刘延肇、姚雄、李基。
内臣】梁惟简(故)、陈衍(故)、张士良、梁知(故)、李倬、谭扆、窦钺、赵约、黄卿从、冯说、曾焘、苏舜民、杨称、梁弼、陈恂、张茂则(故)、张琳、裴彦臣、李称、(故)阎守勤、王绂、李穆、蔡克明、王化基、王道、邓世昌、郑居简、张祜、王化臣。
【为臣不忠】曾任宰臣王圭、章惇。
真定真君观设醮题名大观二年六月 北宋 · 李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光绪《重修曲阳县志》卷一二
李安国高阳承受任满,就移真定承受
大观二年六月二日到任,三日被诏旨,恭谢受宝礼毕道场。
当日谒岳祠,即赴真君观开启。
巡检吕佐、县尉董煎、前崇安主簿毛谕,六日同游嘉禾山,早膳;
七日醮罢,各归治。
因笔聊记岁时。
陇西平仲题。
宋丞相特进观文殿大学士致仕陇西郡开国公食邑四千四百户食实封一千七百户赠太师谥忠定李公行状(上) 南宋 · 李纶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九一
曾祖僧护,故赠少保
曾祖母廖氏,成国夫人
龚氏,茂国夫人
卢氏,昭国夫人
祖赓,故赠太保
祖母黄氏,秦国夫人
饶氏,魏国夫人
父夔,故任中大夫,充右文殿修撰,赠太师追封卫国公
母吴氏,韩国夫人
邵武军邵武县龙乡庆亲里李纲年五十八。
公字伯纪
其先系出有唐,有以宗室为建州刺史者,卒官,因家焉。
皇朝太平兴国四年,析建州邵武军,故今为邵武人
曾大父、大父隐德不仕,行义为乡闾所宗。
先卫公以进士起家,为时名卿。
韩国夫人处州龙泉人,贤淑懿范,中外所仰,事具龟山杨先生所撰墓志铭。
公形神俱清,器识绝人,自幼有大志,举动必合于规矩法度,见者知其必将名世。
年十有四,从先卫公官延安
夏人入寇,围城甚急。
旧法,边城被围,乘城者以日计功,僚属子弟皆登城冀赏,公独不从,然骑绕城上,示无所畏。
寇退,朝廷以言者谓滥赏报罢,众以是愧公。
将冠,丁韩国夫人忧,庐毗陵锡山茔次凡三年,哀感闾里。
手植数十万,处画规摹,他人莫拟。
父执见之,谓人曰:「吾畏李君」。
既冠,补国子监生第一。
方先卫公之入上庠也,名在第一,而公继之,每试必上列,声称籍甚。
进士未第,以先卫公遇郊祀恩补假将仕郎
附试贡士,复首送。
属闻期亲之丧,友人贻书谓道路之传盖不的,勉试春官以慰亲望,公不可。
将仕郎真州司法参军
政和二年上舍及第,胪传之日,徽庙顾问再三,特旨升甲,改合入官,授承务郎,充相州州学教授,以亲庭远易镇江
四年,召除行国子正
十二月,对便殿,除尚书考功员外郎
五年,谒告迎先卫公于霅川,有旨除先卫公提举醴泉观以便就养。
九月还阙,道除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
既入台,尝因职事进对,先卫公亦以是日朝见。
徽庙顾公曰:「卿父子同日造朝,󲦤绅荣事」。
未几,以论内侍建节及宰相任用堂候官、从官入朝以笏击其下凡三事,忤权贵,罢言职。
公之在台才一月耳。
十一月,除尚书比部员外郎
六年,转承事郎
七年,差充礼部贡院参详官。
八年四月,复召对。
五月,除太常少卿
八月,出朝陵寝,未还阙,除起居郎
十二月,差兼国史编修官
宣和元年,同知贡举
六月京师大水,徽庙降诏遣使,所以忧劳者甚至,而在位者乃寂不闻有发愤纳忠之人。
公独异之,怀不自已,奏疏论列,谓「变异不虚发,必有感召之因;
灾害未易禦,必有消复之策。
臣有已见急切利害事须面奏,乞许臣因侍立次直前奏事」。
翌日,宰执班退,传旨閤门令公先退,更不侍立。
公因奏便宜六事,且上章待罪。
有旨所论不当,送吏部与监当差遣
继以待罪章上,有旨更降一官,与远小处监当,授承务郎,监南剑州沙县税务。
先是,父友故赠谏议大夫了斋陈公瓘识公之幼,每谓人曰:「李公有子」。
了斋既以天下之重自任,知无不言,欲求天下奇士以此道付之。
方是时,人皆以公为凤鸣朝阳,了斋闻之,以书至先卫公曰:「伯纪所言,天下亦有非之者乎?
天下莫有非之者,则其言也当矣。
使不当其可,天下岂有不非之者乎?
积诲有自,可以百拜为寿而远莫能也」。
公既来沙阳,目所居僧舍曰「寓轩」,职事之馀,阅藏教于其间。
了斋以书至,且为公引狄梁公、李文靖、王文正前言往行,继之以言曰:「嶷嶷梁公,畴克与对?
文靖、文正,辅世无悔,谁者嗣之?
愿公继𨇗乎筌筏之外,羸壮不同事,趣舍不同业,安敢以同我者为是而忘尽忠之告欤」?
右文殿修撰罗公畴方家居,尝以书致了斋,道与公从游之适。
了斋报书曰:「吾侪老矣,寓轩之人尝发妙旨于箜篌,举世倾耳以需其再鼓,今乃欲韬弦袖手以适吾侪羸歇之社。
若许其来而不拒,则是私乎适己而以天下为非我事也」。
其为一时名德推与爱重如此。
其后公两在庙堂,所为所守,天下想闻风采,盖不负了斋所期矣。
二年六月,复承事郎
十月,复本等差遣
三年,磨勘宣教郎
公归膝下,五月,先卫公感疾不起,公哀慕不自胜。
八月,合葬先卫公于韩国夫人之茔。
了斋方谪居山阳,以文致祭,其末云:「孟仲叔季,咸遵诲饬。
论水者谁,其动也力。
不苟不许,孰曰不然。
谁其为之,严父之贤」。
识者谓了斋所许与父子之间不遗馀力矣。
丧既除,六年,差权发遣秀州
未赴间,七年三月,除太常少卿六月到阙。
是冬金人败盟,边报狎至,朝廷震惧,不复议战守,惟日谋避狄之计。
岁暮,贼马逼近,始遣李邺奉使讲和,降诏罪己,召天下勤王之师,且命皇太子开封牧
宰执日聚都堂,茫然无策。
先是诏求直言,有旨召侍从之臣聚议,各具所见以闻。
公上封事,大略以谓当今禦戎之急务要须治其本原,敌乃可制。
牧所谓上策莫如自治者,诚为知言。
所谓治其本原者,其说有五:一曰正己以收人心,二曰听言以收士用,三曰蓄财谷以足军储,四曰审号令以尊国势,五曰施惠泽以弭民怨。
又陈捍敌十策。
牧之命既下,公素与故相吴公敏厚善,敏时为给事中,夜过其家,谓敏曰:「事急矣,牧之议,岂非欲委以留守之任乎?
东宫恭俭之德闻于天下,以守宗社是也,而建以为非也。
巨盗猖蹶如此,自非传以位号,使招徕天下豪杰与之共守,何以克济?
公从官以献纳论思为职,曷不非时请对,为上极言之」?
敏曰:「监国可乎」?
公曰:「不可。
唐肃宗灵武之事,当时不建号不足以复邦,而建号之议不出于明皇,后世惜之。
上聪明仁慈,傥感公言,万有一能行此,金人且将悔祸退师,宗社底宁,岂徒城都之人获安,天下之人皆将受赐,非发忘身徇国心,孰能任此」?
敏翌日求对,具道所以,且曰:「陛下果能用臣言,则宗社宁长,圣寿无疆」。
徽庙曰:「何以言之」?
敏曰:「神霄万寿宫所谓长生大君,陛下也,必有青华帝君以助之,其兆已见于此」。
徽庙感悟叹息。
敏因言:「李纲之论盖与臣同」。
有旨召公都堂,禀议讫,随宰执至文字库祗候引对,实十二月二十三日
公具劄子,大略以谓「皇太子监国特国家閒暇之典礼如此,今大敌入寇,天下震动,安危存亡在呼吸间,而用平时典礼,可乎?
名分不正而当大权,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何以号召天下、率励豪杰、期成功于万分之一哉?
胡不假皇太子以位号,使为陛下保守宗社,收将士心,以死捍敌。
如臣之计,天下可保,在此一举」。
仍刺臂血书之。
其日徽庙御玉华阁,先召宰执吴敏等对至日晡,内禅之议已决,公不复得对。
二十四日孝慈渊圣皇帝即位,诏有司讨论所以崇奉道君皇帝者,公在太常条具以闻。
二十六日,上实封言事,大略以谓:「方今夷狄凭陵,中国势弱,奸邪充斥,君子道消,法度纪纲荡然无统。
陛下履位,适当斯时,得不上应天心,下顺人欲,外攘夷狄,使中国之势尊,内诛奸邪,使君子之道长,以副道君皇帝所以付托之意」?
二十八日,召对延和殿,渊圣迎谓曰:「卿顷论水灾疏,朕在东宫见之,至今犹能忆诵」。
尝为赋诗,有「秋来一凤向南飞」之句。
公叙谢讫,因奏曰:「今金寇先声虽若可畏,然闻有内禅之事,势必退缩请和,厚有所邀求于朝廷。
臣窃料之,大概有五:欲称尊号一也,如契丹故事,当法以大事小之义,不足惜;
欲得归朝人二也,当尽以与之,以示大信,不足惜;
欲增岁币三也,当告以旧约以燕山、云中归中国,故岁币增于大辽者两倍,今既背约自取之,则岁币当减,国家敦示和好,不校货财,姑如元数可也;
欲求犒师之物四也,当量力以与之;
欲求割地五也,则祖宗之地子孙当以死守,不可以尺寸与人。
愿陛下留神于此数者,执之坚,无为浮议所摇,可无后艰」。
渊圣嘉纳。
二十九日,除兵部侍郎
靖康元年五月三日,充行营司参谋官,盖斡离不之兵遂渡河,是日闻报故也。
夜漏二鼓,道君皇帝东幸,宫闱相续以行,侍从百官往往潜遁。
四日,公侍对班于延和殿下,闻宰执奏事,议欲奉銮舆出狩襄、邓间。
公思之以为不可,适遇知东上閤门事朱孝庄于殿庭间,语之曰:「有急切事欲与宰执廷辨,公能奏取旨乎」?
孝庄曰:「宰执未退而从官求对,前此无例」。
公曰:「此何时而用例耶」?
孝庄许诺,即具奏,得旨引对。
公因启奏曰:「闻诸道路,宰执欲奉陛下出狩以避狄,果有之,宗社危矣。
且道君皇帝以宗社之故传位陛下,今舍之而去可乎」?
渊圣默然。
太宰白时中曰:「都城岂可以守」?
公曰:「天下城池岂有如都城者?
且宗庙社稷、百官万民所在,舍此欲将何之?
若能率励将士,慰安人心,与之固守,岂有不可守之理」?
渊圣顾宰执曰:「策将安出」?
宰执默然。
公进曰:「今日之计,莫若整龊军马,扬声出战,固结民心,相与坚守,以待勤王之师」。
渊圣曰:「谁可将者」?
公曰:「朝廷平日以高爵厚禄崇养大臣,盖将用之于有事之日。
白时中、李邦彦等虽书生未必知兵,然藉其位号,抚驭将士,以抗敌锋,乃其职也」。
时中怒甚,厉声曰:「李莫能将兵出战否」?
公曰:「陛下不以臣为庸懦,傥使治兵,愿以死报」。
渊圣顾宰执曰:「执政有何阙」?
赵野对曰:「尚书右丞阙」。
渊圣曰:「李右丞」。
面赐袍带并笏。
公致谢,且叙方艰难不敢辞之意。
宰执犹以去计劝渊圣,有旨命公为东京留守
公为渊圣力陈所以不可去者,且言:「唐明皇闻潼关失守,即时幸蜀,宗社朝廷碎于贼手,累年然后仅能复之,范祖禹谓其失在于不能坚守以待勤王之师。
今陛下初即大位,中外欣戴,四方之兵不日云集,敌骑必不能久留,舍此而去,如龙脱于渊,车驾朝发而都城夕乱,虽臣等留守,何补于事」?
渊圣意颇回,而内侍王孝竭从旁奏曰:「中宫国公已行,陛下岂可留此」?
渊圣色变,降榻曰:「卿等毋留朕,朕将亲往陕西起兵以复都城,决不可留此」。
公泣拜俯伏渊圣前,以死邀之。
会燕、越二王至,亦以固守为然,渊圣意稍定,即取纸御书「可回」二字,用宝俾中使追还中宫国公
因顾公曰:「卿留朕,治兵禦寇专以委卿,不得稍有疏虞」。
公皇恐再拜受命。
是夕,宿于尚书省,而宰执宿于内东门司
中夜,渊圣遣中使宰执供军令状,诘旦决行。
五日,公自尚书省趋朝,道路纷纷,复传有南狩之事,太庙神主已出寓太常寺矣。
祥曦殿,则禁卫皆擐甲,乘舆服御皆已陈列,六宫襆被皆将升车矣。
公遑遽无策,因厉声谓禁卫曰:「尔等愿以死守宗社乎?
愿扈从以巡幸乎」?
禁卫皆呼曰:「愿以死守宗社,不居此将安之」?
公因拉殿帅王宗濋等入见曰:「陛下昨夕已许臣留,今复戒行何也?
且六军父母妻子皆在都城,岂肯舍去?
万有一中道散归,陛下孰与为卫?
且虏骑已逼,彼知乘舆之去未远,健马疾追,何以禦之」?
渊圣感悟,始命辍行。
公谓宰执曰:「敢有异议者斩」。
因出祥曦殿,传旨宣示,禁卫皆拜伏呼万岁,其声震地。
复入劝渊圣御楼以见将士,渊圣可之,驾登宣德门,宰执百官将士班楼前起居,复降步辇劳问将士。
公与吴敏撰数十语,叙金人犯顺,欲危宗社,决策固守,各令勉励之意,俾閤门官宣读。
每读一句,将士声喏。
须臾,六军皆感泣流涕,于是固守之议始决。
是日以公为亲征行营使,一切许以便宜从事
自车驾御楼之后,方治都城四壁守具,以百步法分兵备禦,每壁用正兵万二千馀人,而保甲居民厢军之属不预焉。
凡防守之具无不毕备。
团结马步军四万人为前后左右中军,军八千人,日肄习之。
以前军居东水门外,护延丰仓,仓有豆四十万石,其后勤王之师集城外者赖之以济。
以后军居宋门外,占樊家冈,使贼骑不敢近。
而左右中军居城中,以备缓急。
五日八日,治战守之具粗毕,而贼马已抵城下。
是夕西水门,公临城捍禦,斩获百馀人,自初夜防守达旦,始保无虞。
翌日,贼攻酸枣封丘门,公虑城上兵卒不足用,乞禁卫班直善射者千人以从,传旨如所乞。
贼渡壕以云梯攻城,公命班直乘城射之,皆应弦而倒。
公登城督战,激励将士,人皆贾勇,近者以手炮櫑木击之,远者以神臂弓强弩射之,又远者以床子弩座炮及之,而金贼有乘筏渡壕而溺者,有登梯而坠者,有中矢石而踣者甚众。
又募壮士数百人缒城而下,烧云梯数十座,斩获酋首十馀级,皆耳有金环。
渊圣遣中使劳问,降御笔褒谕,有「公忠略之志朕记于心」及「公悉心捍禦朕皆知之」之语。
特给内库酒、银、绢等以颁将士,人皆欢呼,自卯至申未间杀贼数千人。
贼知城守有备不可以攻,乃退师。
因遣使随李邺请和,抵城下已昏,坚欲入城,公传令辄开门者斩,竟俟明乃入,实初十日也。
渊圣御崇政殿,引使入对,出斡离不书进呈,道所以举师犯中国之意,闻上内禅,愿复讲和,乞遣大臣赴军前议所以和者。
公因请行,渊圣不许,曰:「卿方治兵,不可」。
李棁奉使郑望之、高世则副之。
宰执退,公留身问所以不遣之旨,渊圣曰:「卿性不可以往」。
公对曰:「今虏气方锐,吾大兵未集,固不可以不和,然所以和者得策则中国之势遂安,不然祸患未已。
宗社安危,在此一举,臣恐李棁等柔懦而误国事也」。
因为渊圣反覆具道所以不可割地及过许金币之说,渊圣颇以为然。
李棁是日至军中果辱命,北面再拜,膝行而前。
金人出事目一纸付等达朝廷,唯唯不能措一辞。
金人笑之,曰:「此乃一妇人女子尔」。
自是有轻朝廷心。
十一日至自军前,宰执同对于崇政殿,进呈金人所须事目,须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绢䌽一百万匹、马驼驴骡之属各以万计,尊其国主为伯父,凡燕、云之人在汉者悉归之,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之地,又以亲王宰相为质,乃退师。
具道其语甚狂厉,宰执震恐,欲如其数悉许之。
公引前议力争,以谓尊称及归朝官如其所欲固无害;
犒师金币所索太多,当量与之;
太原河间中山国家屏蔽,号为三镇,其实十馀郡地,塘泺险阻皆在焉,割之何以立国;
又保塞翼、顺、僖三祖陵寝所在,子孙奈何与人;
至于遣质即宰相当往,亲王不当往。
为今日计,莫若择使与之往返熟议,道所以可不可者,金帛之数令有司会计所有续具报。
宿留数日,大兵四集,彼以孤军入重地势不能久留,虽所得不满意,必求速归,然后与之盟,以重兵卫出之,彼且不敢轻中国,其和可久也。
宰执皆不以为然,方谓都城破在朝夕,肝脑且涂地,何有三镇,而金币之数又不足较也。
渊圣为群议所惑,凡争踰两时,无一人助公言者。
公自度力不能胜众说,因再拜求去。
渊圣慰谕曰:「不须如此,卿第出治兵,益固城守,恐金人款我,此徐议可也」。
公被旨不得不出,复前进曰:「金人所须,宰执欲一切许之,不过欲脱一时之祸,不知他日付之何人,能为陛下了此,愿更审处,后悔恐无所及」。
因出至城北壁,复回,尚冀可以力争,而誓书已行矣,所求悉皆与之。
今上皇帝方在康邸,俾同少宰张邦昌为质于金人军中。
公无如之何,则为之留三镇诏书,戒中书吏以辄发者斩,庶几俟四方勤王之师集,以为后图。
宰执裒聚金银,自乘舆服御、宗庙供具、六宫官府器皿皆竭取,复索之于臣庶之家,金仅及三十万两,银仅及八百万两,宰执以金银之数少,惶恐再拜谢罪,公独不谢。
于是王孝迪建议,欲尽括在京官吏军民金银,揭长榜于通衢,立限输官,限满不输者斩之,许奴婢亲属及诸色人告,都城大扰。
限既满,得金二十馀万两,银四百馀万两,而民间藏蓄为之一空。
公奏渊圣曰:「收簇金银限满,民力已竭,复许告讦,恐生内变。
外有大敌而民心又变,不可不虑」。
渊圣曰:「卿可往收榜」。
归行营司,移牒王孝迪照会,人情乃安。
十五日四方勤王之师渐有至者,日数万人,公于四壁置统制官招集之。
至十七八日,统制官马忠京西募兵至,遇金人于郑州南门外,乘势击之,杀获甚众。
金人始惧,游骑不敢旁出,而自京城以南,民始获奠居矣。
二十日种师道、姚平仲泾原秦凤兵至,公奏渊圣曰:「勤王之师集者渐众,兵家忌分,节制归一乃克有济,愿令师道平仲等听臣节制」。
宰执间有密建白以为不可者,于是别置宣抚司,以师道签书枢密院事,充河北、河东京畿宣抚使,以平仲宣抚司都统制,应西兵及四方勤王之师并隶宣抚司
又拨前、后军之在城外者属之,而行营司所统者独左、右、中军而已。
渊圣屡申敕两司不得侵紊,节制既分,不相统一,宣抚司所欲行者托机密往往不复关报,公私忧之。
自议和誓书既行之后,金人益肆须索,无所忌惮。
及勤王之师既集,西兵将帅日至,渊圣意方壮。
又闻金人虏掠城北,屠戮如故,而城外坟墓𣪁殡发掘殆尽,始赫然有用兵之意。
公赞渊圣曰:「《易》以《谦》之上六称『利用行师,征邑国』;
《师》之上六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
盖谦之极非利用行师不足以济功,师之成非戒用小人不足以保治。
今陛下之于金人屈己讲好,其谦极矣;
而金人贪婪无厌,凶悖已甚,其势非用师不可。
然成功之后,愿陛下以用小人为戒,使金人有所惩创,不敢有窥中国之心,当数十年无夷狄之祸。
不然,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忧未艾也」。
二十七日,公与李邦彦、吴、种师道、姚平仲、折彦质同对于福宁殿,议所以用兵者。
公奏渊圣曰:「金人之兵,得其实数不过六万人,又太半皆奚、契丹渤海种类,其精兵不过三万人。
吾勤王之师集城下者二十馀万,固已数倍之。
彼以孤军入重地,正犹虎豹自投于槛阱中,当以计取之,不可以角一旦之力。
为今之策,莫若扼河津,绝粮道,禁抄掠,分兵以复畿北诸邑,俟彼游骑出则击之。
以重兵临贼营,坚壁勿战,如周亚夫所以困七国者。
俟其刍粮乏,人马疲,然后以将帅檄取誓书,复三镇,纵其归,半渡而后击之,此必胜之计也」。
渊圣意深以为然,众议亦允,期即分遣兵,以二月六日举事。
约已定,而姚平仲者古之子,屡立战功,在道君朝为童贯所抑,未尝朝见,至是渊圣以其骁勇,屡召对内殿,赐予甚厚。
平仲武人,志得气满,勇而寡谋,谓大功可自有之,先期于二月一日夜亲率步骑万人以劫金人之寨,欲生擒所谓斡离不者,取今上皇帝以归,虽种师道宿城中弗知也。
以疾给假卧行营司,夜半渊圣遣中使降亲笔,曰:「平仲已举事,决成大功,卿可将行营司兵出封丘门,为之应援」。
公具劄子辞以疾,且非素约,兵不预备。
斯须之间,中使三至,责以军令。
不得已力疾分命诸将解范琼、王师古等围,斩获甚众。
复犯中军,公亲率将士以神臂弓射却之。
是夜宿于城外,而平仲者一夕劫寨,为敌所觉,杀伤相当,所折者不过千馀人。
既不得所欲,即恐惧遁去,宰执台谏鬨然,谓西兵勤王之师及亲征行营司兵皆为金人所歼,无复者。
渊圣震恐,有诏不得进兵,而斡离不遣使以谓用兵特将帅所为,不出上意,请再和。
宰相李邦彦于渊圣前语使人曰:「用兵乃大臣李纲姚平仲结约,非朝廷意」。
佥议欲缚公以予之,使人反以为不可,遂罢公尚书右丞、亲征行营使,以蔡懋总兵
蔡懋计会行营司兵所失才百馀人,西兵及勤王之师折伤千馀人外,馀并无故,乃知朝廷前所闻之非。
是夕渊圣赐亲笔慰劳,且令吴敏宣谕将复用之意。
公感泣谢恩,方欲丐归田庐,而太学生陈东诸生千馀人诣阙上书,明公师道之无罪,不当罢。
军民闻之,不期而集者数十万人,填塞驰道街巷,呼声震地,舁登闻鼓于东华门,击破之,军民必欲见公及师道乃去。
于是渊圣遣中使召公师道入对,公闻命惶惧,固辞不敢行,而宣召络绎,不得已入见渊圣于福宁殿阁子中。
公泣拜请死,渊圣亦泣,有旨复公尚书右丞,充京城四壁守禦使。
公固辞,渊圣不允,俾出东华门至右掖门一带安抚军民。
公禀圣旨宣谕,乃稍散去。
再对于福宁殿,渊圣命公复节制勤王之师,放遣民兵,盖不复有用兵意也。
所留三镇诏书,公既罢,乃遣宇文虚中赍诣金人军中。
是夕公宿于咸丰门,以金人进兵门外治攻具故也。
先是,蔡懋号令将士,金人近城不得辄施放,有引炮及发床子弩者皆杖之,将士愤怒。
公既登城,令施放自便,能中贼者厚赏之。
夜发霹雳炮以击贼军,皆惊呼。
翌日薄城,射却之,乃退。
金人自平仲劫寨及封丘门接战之后,颇有惧意,既得三镇之诏及肃王为质,即不俟金币数足,遣使告辞,初十日遂退师。
十三日宰执对延和殿,公奏渊圣曰:「澶渊之役,虽与大辽盟约而退,犹更遣重兵护送之,盖恐其无所忌惮,肆行抄掠故也。
金人退师今三日矣,盍遣大兵,用澶渊故事护送之」。
宰执皆以为太早,公固请之,渊圣以公言为然,可其请。
是日分遣将士,以兵十馀万数道并进,且戒诸将度便利可击则击之。
金人厚载而归,辎重既众,所掠妇女不可胜计,气骄甚,击之决有可胜之理,将士踊跃以行。
十四日,除知枢密院事封开国伯食邑八百户食实封一百户。
十七日泽州粘罕既破忻、代,围太原,陷威胜军,入南北关,陷隆德府,遂次高平,朝廷震惧,恐其复渡河而南。
宰执咎公尽遣城下兵以追斡离不之师,将无以支吾。
公曰斡离不之师既退,自当遣兵护送,粘罕之师虽来,闻既和亦当自退,决无他虞。
执政中有密启渊圣者,悉追还诸将之兵。
诸将之兵及斡离不之师于邢、赵间,相去二十里,金人闻大兵且至,莫测多寡,惧甚,其行甚速,而诸将得追诏即还。
公闻之,于渊圣前力争,得旨复遣,而诸将之还已五程矣。
虽复再进,犹与金人相及于滹沲河,然将士知朝廷议论二三,悉解体,不复有邀击之意,第遥护之而已。
于是金人复旁出抄掠,及深、祁、恩、冀间,其去殊缓,而粘罕之兵闻已和,果退,如公言。
乃命种师道河东河北宣抚使,驻滑州,而以姚古制置使总兵以援太原种师中制置使总兵以援中山河间诸郡。
先是,公乞力守三镇不可割之议,朝廷佥议以租赋归之,求保祖宗之地故也。
三月,诏以道君回銮,命门下侍郎赵野为奉迎使
初,恭谢行宫所,以都城围闭,止绝东南递角,又止东南勤王之师,又令纲运于所在卸纳,泗州官吏以闻,朝廷不以为然,道路籍籍,且言有他故。
道君还次南都,欲诣亳州上清宫烧香,及取便道如西都
渊圣忧之,每有御书至必及朝廷改革政事,又批道君太上皇后当居禁中,出入正门,又批吴、李一人来,莫晓圣意。
公奏渊圣曰:「所以欲臣及吴敏来,无他,欲知朝廷事耳。
吴敏不可去陛下左右,臣愿奉迎。
如蒙道君赐对,臣且条陈自围城以来事宜以释两宫之疑,决无他虑」。
渊圣初不许,公力请之,乃听,即令赍御书达道君行宫。
既次陈留县秋口,遇道君太上皇后船,公幄前奏事,太上皇后曰:「朝廷欲令于何处居止」?
公对曰:「朝廷见以撷景园为龙德宫,奉道君太上皇后,盖遵禀道君十二月二十三日圣旨指挥」。
道君太上皇后曰:「已得旨令居禁中」。
公对曰:「天下大义,惟礼与情,情欲其通而礼所以节文之。
以皇帝圣孝,殿下圣慈,母子之情岂复有间?
但稽之三从之义,道君居龙德宫而殿下居禁中,于典礼有所未安,朝廷讨论,但欲合于典礼以慰天下之望,两宫安则天下安矣」。
道君太上皇后曰:「朝廷须是措置令是则得」。
公拜辞登岸,复传教旨曰:「相公所论甚有理」。
公以前语具劄子奏知,且云道君太上皇后已有许居龙德宫意,愿一切不示疑阻,以昭圣孝。
南都,道君御幄殿,公升殿奏事,具道圣孝思慕,欲以天下养之意。
道君泣数行下,曰:「皇帝仁孝,天下所知」。
且奖谕曰:「都城守禦,宗社再安,相公之力为多」。
公因出劄子,乞道君早回銮舆,不须诣亳社西都,以慰天下之望。
道君慰劳再四,因曰:「相公顷为史官,缘何事去」?
公对曰:「臣昨任左史,得侍清光者几一年,以狂妄论列都城水灾,伏蒙圣恩宽斧钺之诛,迄今感戴」。
道君曰:「当时宰执中有不喜公者」。
公愧谢,因奏曰:「臣昨论水灾,实偶有所见,天地之变,各以类应,正为今日兵革攻围之兆。
灾异变故,譬犹一人之身,病在五脏则发于气色,形于脉息,善医者能知之。
所以圣人观变于天地而修其在我者,故能制治保邦而无危乱之忧也」。
道君以为然,因询戎骑攻围、都城守禦次第,公具以实对。
道君复曰:「敌既退师,方渡河,何不邀击」?
公曰:「朝廷以肃邸在金人军中,故不许」。
道君曰:「为宗社计,岂复论此」?
公于是窃叹道君天度之不可及也。
语既浃洽,道君因宣谕行宫止递角等三事,只缘都城已受围,恐为金人所得知行宫所在,非有他也。
公奏曰:「方艰危,两宫隔绝,彼此不相知,虽朝廷应副行宫事亦不容无不至者,在圣度照之而已」。
道君因询朝廷近事,如追赠司马光及毁拆夹城等凡二十馀事,公逐一解释,复奏曰:「皇帝小心仁孝,惟恐一有不当道君太上皇帝意者,每得御批诘问,辄忧惧不进膳。
臣窃譬之人家尊长出而以家事付之子弟,偶遇强盗劫掠,须当随宜措置,为尊长者正当以能保田园大计慰劳之,不当问其细故。
今皇帝传位之初,陛下巡幸,适当大敌入寇,为宗社计,政事不得不小有变革。
今宗社无虞,四方以宁,陛下回銮,臣以谓宜有以大慰安皇帝之心者,其他细故一切勿问可也」。
道君感悟,曰:「公言极是,朕只缘性快,问后即便无事」。
因内出玉带、金鱼袋、古象简赐公,曰行宫人得公来皆喜,以此慰其意,便可佩服。
公固辞,不允,因服之以谢。
宣谕曰:「本欲往亳州太清宫,以道路阻水不果,又欲居西洛,以皇帝恳请之勤,已降旨挥更不戒行。
公先归达此意,慰安皇帝」。
因袖中出书付公,仍宣谕曰:「公辅助皇帝捍敌守宗社有大功,若能调和父子间使无疑阻,当书青史,垂名万世」。
公感泣再拜受命,辞讫即行,具劄子以所得道君圣语奏知。
渊圣批答曰:「览卿来奏,知奏对之语,忠义焕然,朕甚嘉之」。
二十五日,还抵阙下,进呈道君御书,具道所以问答之语,渊圣嘉劳久之。
二十七日宰执进呈车驾出郊迎奉道君仪注,耿南仲建议欲尽屏道君左右内侍,出榜行宫门,敢留者斩,遣人搜索,然后车驾进见。
公以为不必如此示之以疑。
南仲曰:「或之者,疑之也。
古人于疑有所不免」。
公曰:「古人虽不免于疑,然贵于有所决断,故《书》有『稽疑』,《易》曰『以断天下之疑』,傥疑情不解,如所谓窃鈇者,则为患不细」。
南仲纷纷不已。
公奏曰:「天下之理,诚与疑、明与闇而已。
则明,明则愈诚,自诚与明推之,可至于尧、舜;
疑则闇,闇则愈疑,自疑与闇推之,其患至于有不可胜言。
耿南仲当以尧、舜之道辅陛下,而其人闇而多疑,所言不足深采」。
上笑之,南仲怫然,怒甚。
既退,再召对于睿思殿,南仲忽起奏曰:「臣适遇左司谏陈公辅于对班中,公辅二月五日李纲结士民伏阙者,岂可处谏职?
乞送御史台根治」。
上及宰相皆愕然,公奏曰:「臣适与南仲辩论于延和殿,实为国事,非有私意,而南仲衔臣之言,故有此奏。
伏阙之事,陛下素所鉴察,臣不敢复有所辩。
南仲之言如此,臣岂敢留,愿以公辅事送有司,臣得乞身待罪」。
上笑曰:「伏阙士庶以亿万计,如何结约?
朕所洞知,卿不须如此」。
南仲犹不已,公因再拜辞上而出,不复归府,入劄子求去,章凡十馀上,皆批答封还,不允。
道君皇帝以三日入国门,公扈从朝于龙德宫讫,复上章恳请求罢知枢密院事,并缴进劄子,以谓「今日朝廷方祸乱敉宁之初,正当以别白是非为
庙堂之上,是非不明,何况天下?
若以南仲之言为是,朝廷自当付之有司,根治党与,诚果有之,臣首当在诛夷之列。
若以南仲之言为非,则当明告中外,洞然晓知,使臣不受黯闇之谤。
臣之于此,岂得不辨?
必若朝廷重惜大体,欲两全之,莫若与臣一宫祠,使归田里」。
上降手诏数百言,不允。
有曰:「乃者敌在近郊,士庶伏阙,一朝仓猝,众数十万,忠愤所激,不谋同辞,此岂人力也哉?
不悦者造言何所不可,故卿不自安,殊不知朕深谅卿之不预知也」。
徐处仁、吴谕旨,又召至内殿,面加慰谕,且曰:「戎马方退,正赖卿协济艰难,前事不足介怀,宜为朕少留」。
辞意恳恻,公不得已就职。
虏骑出境,公具奏乞用富弼守禦二策,分兵控扼要害之地,又乞修边备防秋,仍用李邈措置塘泺水匮等事。
批答依奏。
又具劄子,乞措置三镇及诏在廷之臣集议,择其所长而施行之
于是条具所以备边禦敌者凡八事。
其一谓以太原真定、中山河间建为藩镇,又分滨、棣、德、博、建、横海一道如诸镇之制。
其二谓河北、河东保甲宜专遣使团结训练,令各置器甲,官为收掌,用印给之,蠲免租赋以偿其直。
其三谓复祖宗监牧之制。
其四谓河北塘泺不复开浚,又自安肃广信以抵西山益增广,宜专遣使以督治之。
其五谓河北河东州县城池皆当筑城,民有所恃而安。
其六谓河北河东州县经戎马残破蹂践去处,宜优免租赋以振恤之。
其七谓宜复祖宗加抬粮草钞法,一切以见缗,走商贾而实塞下。
其八愿复祖宗解盐旧制。
渊圣俾宰执同议,而其间所论异同,公力争之不能得。
大抵自贼马既退、道君还宫之后,朝廷恬然,遂以为无事,防边禦寇之策置而不问,公切忧之。
惟兵事枢密院可以专行,乃与同知枢密院事许翰议渊圣前,以谓今秋敌必再至,宜预诏天下起兵防秋,为捍禦之计。
条具将上,得旨颁行,然后关三省。
其间犹有以为不须如此者,公又乞降旨在京许监察御史以上、在外监司郡守帅臣各荐材武智略大小使臣枢密院记姓名,量材录用,渊圣从之。
二十四日,以覃恩转太中大夫
吴敏建议欲置详议司检详祖宗法制及近年币政当改革者,次第施行之,诏以公为提举官
命既行,为南仲沮止。
公奏渊圣曰:「陛下即大位于国家艰危之,宜一新政事,朝廷玩愒,未闻有所变革。
近欲置司讨论,寻复罢之。
今边事方棘,调度不给,前日爵禄冒滥、耗蠹邦财者,宜稍裁抑以足国用」。
渊圣以为然,委公条具以闻。
公条上三十馀事,谓如节度使遥郡刺史,祖宗本以待勋臣,今皆以戚里恩泽得之,除边功外,宜悉换授环卫官以抑其滥。
又三省堂吏,祖宗转官止于正郎,崇、观间始许转至中奉大夫,今宜复祖宗之制。
馀皆类此。
渊圣深然之,降付三省。
已而揭榜通衢,曰:「知枢密院事李陈请裁减下项」。
又榜东华门,曰:「守禦使司给诸军卸甲钱多寡不均,御前特再行等第支给,而守禦使司初未尝给卸甲钱也」。
公闻之惊骇,徐询所以,乃执政间有密白渊圣,以公得都城军民之心,欲以此离散之。
公始忧惧,不知死所矣。
方欲丐罢,五月初,会守禦使司进武副尉二人,具状奏知,渊圣批出,有「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大臣专权,浸不可长」之语。
公惶惧,于渊圣前辨明,曰:「始亲征行营及守禦使司得旨一切以便宜行事,给空名文武告敕宣帖等三千馀道,自置司以来用过三十一道而已。
此二人乃赍御前蜡书至太原,当时约以得回报即与补授,故今以空名帖补讫奏闻,乃遵上旨,非专权也」。
且叙孤危之踪为人所中伤者非一,愿罢职任,乞骸骨以归田里。
渊圣温颜慰谕,以谓偶批及此,非有他意。
公待罪丐去,章十馀上,皆批答不允,遣使宣押归府。
公翌日见渊圣曰:「人主之用人,疑则当勿任,任则当勿疑,而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今陛下惑于人言,于臣不能无疑,又不令臣得去,不知圣意何在」。
渊圣安慰久之。
公自此多在告,日欲去而未能。
种师中殁于军前,师道以病告归,执政有密建议以公为宣抚使师道者。
初,粘罕之师至太原城下,太原坚壁固守,粘罕屯兵围之,悉破诸县,为锁城法以困太原
姚古进师复隆德府威胜军,阨南北关,累出兵,互有胜负,然未能解太原之围。
于是诏种师中井陉道姚古掎角,应援太原
师中进次平定军,乘胜复寿阳榆次诸县,不设备,有轻金人之意。
又辎重犒赏之物悉留真定,金人乘间冲突,诸军以神臂弓射却之,欲赏射者,吏告不足而罢,士皆愤怒,相与散去。
师中为流矢所中,死之。
师道滑州,复以老病丐罢。
渊圣纳议者之说,决意用公宣抚两路,督将士解围。
一日召对,谕所以欲遣行者,公再拜力辞,自陈书生不知兵,在围城中不得已为陛下料理兵事,实非所长。
今使为大帅,恐不胜任,且误国,死不足以塞责。
渊圣不许,即命尚书省出敕令面受。
公奏曰:「藉使臣不量力为陛下行,亦须择日受敕,今拜大将如召小儿可乎」?
渊圣乃许别日受。
公退,即移疾乞致任,力陈不可为大帅,且云此必有建议不容臣于朝者。
章十馀上,并批答不允,且督令受命。
于是台谏相继上言公不当去朝廷,渊圣皆以为大臣游说斥去之,乃无敢言者。
或谓公曰:「公知上所以遣行之意乎,此非为边事,乃欲缘此以去公,则都人无辞耳。
公坚卧不起,谗者益得以行其说,上且怒,将有杜邮之赐,奈何」?
公感其言,起受命。
渊圣录《裴度传》以赐。
公入劄子,具道「吴元济以区区环蔡之地抗唐室,与金人强弱固不相侔,而臣曾不足以望裴度万分之一」。
且言:「寇攘外患有可扫除之理,而小人在朝,蠹害本根,浸长难去,其患有不可胜言者,谓宜留神照察在于攘逐戎狄之
朝廷既正,君子道长,则所以捍禦外患者有不难也。
今取裴度元稹洪简章疏,节其要语,辄尘天听」。
渊圣优诏宠答。
宣抚司得兵二万人,分为五军。
胜捷兵叛于河北,遣左军往招抚之,又遣右军宣抚副使刘韐,又以解潜制置副使姚古,以折彦质河东干当公事,与治兵于隆德府
宣抚司见兵实有万二千人,所得银绢才二十万,期以六月二十二日启行,而庶事未办集,乞量展行期。
渊圣批曰:「迁延不行,岂非拒命」?
公惶惧,入劄子辨所以未可行者,且曰:「陛下前以臣为专权,今以臣为拒命,方遣大帅解重围而以专权拒命之人为之,无乃不可乎?
愿并罢枢筦之任,乞骸骨」。
渊圣趣召数四,公入见,具道所以为人中伤,致上听不能无惑者,秪以二月五日士庶伏阙事。
今奉命出使,无缘复望清光。
渊圣惊曰:「卿只为朕巡边,便可还阙」。
公曰:「臣之行无有复还之理。
范仲淹参知政事出安抚西边,过郑州,见吕夷简,语暂出之意,夷简曰:『参政岂复可还』?
其后果然。
今臣以愚直不容于朝,使臣行之后,无沮难,无谤谗,无钱粮不足之患,则进而死敌,臣之愿也。
万有一朝廷执议不坚,臣自度不能有所为,即须告陛下求代罢去,陛下亦宜察臣孤忠,以全君臣之义」。
上颇感动,乃以二十五日戒行,前期锡燕于紫宸殿,又赐御筵于琼林苑,所以赐劳甚渥。
公犒军讫,号令将士,斩裨将安节以徇。
初,安节姚古帐下,在威胜军,虚传贼马且至,安节鼓扇众情,劝姚古退师。
隆德,又劝遁去。
于是两郡之人皆惊扰溃散,而初无贼马。
至是从姚古还阙,公召斩之,人皆以为当。
翌日进师,以七月初抵河阳
入劄子以畿邑泛水关西都河阳皆形胜之地,城壁颓圮,当亟修治,今虽晚,然并力为之尚可及也。
又因望拜诸陵,具奏曰:「臣总师道巩、洛,望拜陵寝,潸然流涕。
恭惟祖宗创业守成垂二百年,圣圣传授,以至陛下,适丁艰难之,戎狄内侵,中国势弱,此诚陛下尝胆思报、励精求治之日,愿深考祖宗之法一一推行之
进君子,退小人,无以利口善谝言为足信,无以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为足使,益固邦本,以图中兴,上以慰安九庙之灵,下以为亿兆苍生之所依赖,天下幸甚」。
初,公陛辞日,为上道唐恪、聂山之为人,陛下信任之笃,且误国,故于此申言之。
上批答有「铭记于怀」之语。
河阳十馀日,训练士卒,修整器甲之属,进次怀州
自出师后,禁士卒不得扰民,有赶夺妇人钗子者立斩以徇,拾遗弃物,决脊黥配,逃亡捕获皆斩,以故军律严肃,无敢犯者。
公尝谓步不胜骑,骑不胜车,于是造车千馀两,日肄习之,俟防秋之兵集,以谋大举。
而朝廷降旨,凡诏书所起之兵悉罢减之。
公上疏力争,大略以谓「今河北贼马出没,并边诸郡寨栅相连,兵不少休,太原之围未解,而河东之势甚危,秋高马肥,决须深入,宗社安危殆未可知,故臣辄不自揆,措画降诏团结防秋之兵不过十万人,使一一皆到,果能足用而无贼马渡河之警乎?
臣被旨出使,去清光之日未几,朝廷已尽改前日诏书,所团结之兵罢去太半。
若谓太原之围,贼马不多,不攻自解,则自徂秋,攻守半年,曾不能得其实数。
姚、种二帅以十万之师一日皆溃,彼未尝有所伤衄,不知何以必其兵之不多。
河北河东州郡日告危急,乞兵皆以三五万为言,而半年以来未有一人一骑可以副其求者。
防秋之兵甫集,又皆遣罢。
若必谓不须动天下之兵而自可无事,则臣诚不足以任此责,陛下胡不遣建议之人代臣,坐致康平,而为此扰扰也」?
未报间,再具奏曰:「近降指挥减罢防秋之兵,臣所以深惜此事者,一则河北防秋阙人,恐有疏虞;
二则一岁之间再令起兵,又再止之,恐无以示四方大信。
夫以军法勒诸路起兵而以寸纸罢之,臣恐后时有所号召,无复应者矣」。
竟不报。
渊圣日以御批促解太原之围,而宣抚副使制置副使察访使、干当公事、都统制承受御前处分,事得专达,进退自如,宣抚司虽有节制之名,特具文耳。
公奏渊圣,以节制不专恐误国事,虽降指挥约束,而承受专达自若也。
公极为渊圣论节制不专之弊,又分路进兵,贼以全力制吾孤军,不若合大兵由一路进。
范世雄湖南兵至,即荐为宣抚判官,方欲会合,亲率师以讨敌,而朝廷之议又变矣。
初,贼骑既出境,即遣王云、曹曚使金人军中,议以三镇兵民不肯割地,愿以租赋代割地之约,至是遣回有许意,其实以欸我师,非诚言也。
朝廷信之耿南仲、唐尤主其议,意谓非归租赋则割地以赂之,和议可以决成。
乃诏宣抚司不得轻易进兵,而和议之使纷然于路矣。
既而徐处仁、吴罢相而相唐恪许翰同知枢密院事而进用聂山、陈过庭、李回等,吴敏复以内禅事责授散官,安置涪州
公窃叹曰:「事亡可为者矣」。
因入表劄奏状丐罢。
初,唐恪出公于外,则处仁、敏、翰可以计去之,数人者去则公亦不能留也,至是皆如其策。
章数上,犹降诏批答不允。
公具奏道所以材能不胜任者,且得昏愦之疾,不罢决误国,并叙曩日榻前之语,于是渊圣命种师道同知枢密院事巡边,交割宣抚司职事,召公赴阙,且俾沿河巡视防守之具。
公连上章乞罢知枢密院事,守本官致仕。
九月初,交割宣抚司职事与折彦质
公行至封丘县十八日,除观文殿学士、知扬州
具奏辞免不敢当,且上疏言「所以力丐罢者非爱身怯敌之故,特事有不可为者,难以虚受其责。
宣抚司得兵若干,并防秋兵若干,今屯驻某处,皆不曾用。
始朝廷应副银绢钱若干,又御前降到若干,除支官兵食钱并犒赏外,今皆桩留怀州及在京降赐库,具有籍可考按也。
臣既罢去,恐不知者谓臣丧师费财,惟陛下遣使覈实。
虽臣自以不材丐罢,愿益择将帅,抚驭士卒,与之捍敌。
金人狡狯,谋虑不浅,和议未可专恃。
一失士卒心,无与禦侮,则天下之势去矣。
臣自此不复与国论,敢冒死以闻」。
既而言者果谓公专主战议,丧师费财,于是自落职提举亳州明道宫,责授保静军节度副使建昌军安置。
又以公上疏辨论,谓退有后言,再谪宁江。
按:《梁溪先生文集》附录,国家图书馆藏傅增湘校宋刻本。